第30章

「親一下」——可以有很多種方式的親一下。

而姜慢，在下一秒鐘偏一偏頭，順勢撬開葉迎溪的唇和齒。

長驅直入。

黑色美甲沿她後脖頸的線條往下一個動作，姜慢要她閉上眼睛。

黑暗襲來的時候所有感官放到最大。

酒吧駐唱的嘶吼、周圍人難以抑制的驚嘆、整個空間裏彌漫的若有若無的酒味都高飛遠走，游離在另一個沒有姜慢的世界。

葉迎溪只知道自己仰著頭，應承著姜慢近似於掠奪搶占的吻。

她們唇舌糾纏得難舍難分，姜慢要帶著她的舌尖一同跳舞，然後游遍她深處每一個角落。

接吻。和姜慢接吻。

葉迎溪只覺著自己渾身都燒了起來，她要和姜慢融化在一起。

呼吸到喘息。

她幾乎快要溢出些什麽，反應過來的時候意識也開始回籠。

葉迎溪水潤雙唇一個開合，便要將被動化為主動。等她快要抵回到姜慢處要掌握攻勢時——姜慢抽身而去。

迷離的迷離的最迷離——戛然而止。

而姜慢起身的時候太過淡定，淡定得像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下不管不顧意亂情迷熱吻的不是她。

她噙著笑意，泰然自若地用目光掃過面前目瞪口呆的一群人。

紅唇透亮得引人遐想，但她絲毫不在意，自顧自開口道：“剛才聽了國王的要求，我就坐在這聽了一路，不知道能不能算——「在場的人」。”

姜慢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，隨口說一個再見就轉身離開。

原子彈爆炸、火山噴發、深海驚雷。

信息量大得過分。

所有人都沒緩過神來，這跟火星撞地球有什麽區別？

偏偏火星是個驚天動地的美人，被撞的是怎麽都不可能被撞上的學妹。

而更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，此時地球，不，葉迎溪開口了。

她說：“我要先和師哥師姐們說抱歉。”

“最近和我女朋友鬧別扭了。”

“實在是我的不對出了這種下策利用你們，但我已經買過了……還是很抱歉。”

有人打斷她：“還道什麽歉啊？去追啊——”

“快點吶！”

“他媽的！這品味！絕了！”

“沖沖沖！百年好合！你們絕配！”

姜慢臂彎撐著全開的車窗。

她應該點一支煙，但她不舍得。

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對方算好的卻也揣著明白心甘情願進這個圈套。

她自以為不會沈淪至此，可是觸及葉迎溪的時候是前所未有的心猿意馬。好像電流順著血管攀爬，流向身體的各處，然後如癡如醉。

沒有煙味、沒有酒味、葉迎溪的味道和過往的種種都不一樣，叫她瘋狂，叫她著迷，讓她情不自禁想要的越來越多。

是甜的。

停車場，葉迎溪很容易就能找到姜慢的墨綠色跑車。

她快步過去，等停在車門外時，才看清楚車內坐著兩個人。

駕駛座，四五十歲，男人、熒光背心，代駕。

而副駕駛姜慢明知她來，卻是看另一個方向車窗外。

葉迎溪站定，翻了翻背包，從裏面拿出了兩百塊錢。

開了車窗，她拍了拍那代駕的肩，錢遞過去，“你可以下班了。”

代駕如坐針氈，因為他轉頭去看，這車真正的主人還冷著臉一言不發。

五秒鐘之後，他開車門離開，因為他有經驗，這種情況下這種樣式基本就是默許的意思，他識趣得很。

葉迎溪昂然直入。

她坐下，順手，將自己的黑色背包放在姜慢身上，動作自然又順理成章得像她們之間從來沒有任何嫌隙。

沒有人願意先開口說話。

那就不說了。

葉迎溪掛擋要打方向盤。

這時候姜慢才開口：“你學校在對面。”

葉迎溪對答如流：“門禁了。”

表都沒有，她連時間都沒看——現在才十點。

“是嗎？教師公寓怎麽不去住？”

一些答案很顯而易見的問題，她們的問答宛如對弈，可咄咄逼人的嘴明明還殘留著彼此的味道，這裏是幾近暧昧又火光四射。

“你來不就是要帶我回家嗎？”

姜慢聞言轉頭，笑得意味深長：“我明明記得，是你騙我來的。”

葉迎溪也偏頭過來，目光只在姜慢眼中停留一瞬，然後便往下墜。

落在她輕啟的紅唇上。

聲音隱約嘶啞，然而葉迎溪說這話時正經得像在學術討論。

“這麽看我……我會想親你。”

姜慢不說話，又扭頭回去看車窗外。她不會讓葉迎溪看到——她悄悄輕咽了下，眸色也不再純粹。

車子終究還是重新發動。

而十分鐘前。

駕駛座上的代駕小心翼翼詢問：“小姐？還不走嗎？”

姜慢回：“不走，就座著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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